临安怪盗第二回、影落林间霜叶红

    落日楼头,枫红秋山,自岳飞遭昏君奸臣构陷身死,已然过去十九个春秋;西湖山行依旧,碧水长流,只是绣娘匆匆生华发,悲看老者乘鹤游。当年宋金纷乱,至今刀兵未休,苦恨了江南儿女保家卫国,故土不返,愁煞了中原父老,水深火热,屈辱难收。任凭那一代英豪竞相逝去,徒留那坟前青烟渺渺,淡看那西湖绿水悠悠。

    三名学子身着浅色鹤氅,头戴纱巾,背着书篮,从白堤上路过,这些学生男子加冠左右年纪,女子也未到及笄。当中一男一女生的最是显眼,男子身长八尺身姿健瘦,面若冠玉,眉目清秀,目若朗星自是有潘安之貌,谈吐也颇为风雅,风度翩翩,手持折扇虽是不应景,但腰间浊玉亦显高洁。

    一个女孩儿身着男装,带着面纱却露出那一双似蹙非蹙罥烟眉,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,似有一身娇重治病,谈吐间似有娇.喘,男装宽松难掩妖娆身姿,单薄肩膀,腰间大带,系着不盈一握的纤腰,玉腿纤纤柔长,行动如弱柳扶风,微微异动便可撩动男人心弦,若是真露出了真容,恐世上没有什么男子能把持得住。

    不过这两学生似乎并不相识,只是顺路而已,几人在白堤之上看见湖光山色不由驻足,远处秋山之下,斜日余晖,金波粼粼,静看飞鸟还巢,少顷一艘渔船从山间缓缓而出,渔夫摇橹便传来歌声:

    轻舟西湖上,仰视浮云驰。

    云驰更日月,古今皆如斯。

    吴宫埋越草,越草如绿丝。

    钱王由此去,无返孤山时。

    雾深林君复,鹤子有梅妻。

    愿入仙源道,荒塚柳依依。

    唯叹岳鹏举,壮志怎不遂。

    枯骨虽无处,义气共星垂。

    北海枯做田,不周化断石。

    众星常历历,昭昭存天日。

    白堤上的学生听了甚是感慨,一男子道:“云友,我辈武人,虽然在朱夫子这学堂上读了几天书,却也听不懂这渔夫所吟之诗,但觉他唱的岳元帅。心中亦是激荡啊!”这男子虽然不如身后男子生的俊朗,但是五官硬朗,皮肤黝黑,身材十分健硕,胸脯宽阔,双臂浑厚,似乎有万斤大力。

    那俊朗少年轻摇折扇,淡淡一笑,恰如朗月入怀,令人不由舒畅,他的嗓音在男子中也是好听,而且口齿清晰:“大哥,这诗写的质朴,虽非佳作,但唱的却是岳元帅,诗中说古今帝王将相,人死了,不过留下一青冢,一孤山而已,而岳元帅走了他的精神却如日月星辰亘古不变!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众星常历历,昭昭存天日。”男子点了点头,又到:“云友,我们汉人作歌速来要一唱一和,那渔夫做了上首,你可再回作一手吗?”

    少年轻摇折扇,微风阵阵,看看往来行人,衣着华美,似乎早就忘了故国不在,块看着那西湖远处,几重叠嶂的青山,倒映着万年不变的湖面,高阁楼宇,画栋雕栏,瓦舍中又传来:“妖姬脸似花含露,玉树流光照后.庭。”的《玉树后.庭.花》之声,不由叹息便口生七绝道:


    山外青山楼外楼,西湖歌舞几时休?

    暖风熏得游人醉,直把杭州作汴州。

    身旁少女也不由轻叹:“哎!金人到了我们宋境,就烧杀掳掠,他们的眼里只有杀人多的才是英雄!可惜我们的百姓却遭了秧!而且现在的两个皇储一个还好,另一个却不思进取!”

    健硕汉子不由一惊,看了这女孩一眼:“....嗯,姑娘说的极是,姑娘可知我们汉人的英雄是什么样的吗?”

    少女柔声细语,但语气刚硬,小心翼翼的走到健硕汉子面前,施万福礼道:“将军万福,岳元帅亦是我所敬仰之英雄,自来英雄而为当世钦仰、后人追慕,必是为民造福、爱护百姓之人。以我之见,杀得人多却未必算是英雄。”

    那健硕汉子哈哈大笑道:“好呀,好呀思思姑娘有此等见识,真是巾帼不让须眉!”

    “将军,过誉。”少女含羞施礼。声音如三月黄莺,瑶宫仙清泉,沁人心脾。她两眉羞涩中带着一缕哀愁,娇柔声线更添一抹动人,虽带着面纱这健硕汉子却已然呆了。

    少女知道自己样貌如何,见那汉子呆住,赶忙后退一步道:“呼延将军,天色不早了,若是耽搁了时辰,怕是国公要责备于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对!我们还是快些走吧。”

    谁想身后哞的一声牧童骑着一头壮牛上过了去,那壮牛力气深沉震得白堤乱晃,健硕男子道:“好大的公牛!竟然比寻常牛大出两倍还多!”那总角牧童身穿裋褐,手拿长笛,在牛上好生得意道:“哈哈,怎样!我家孟贲如何!”

    少年摇扇笑道:“哈哈,这孩子真会起名字,用战国大力士的名字给自家牛,不过也起得恰当,这般强壮的牛,在牛中也算是孟贲了”没等话音落下,白堤对面急奔过来一头黑牛,这牛居然生的比孟贲还大!还要健壮!那牧童当即惊恐,怎料胯下公牛失控,径直将孩子摔了下来,可是未等孩子落地眨眼之间已经有两双手,将孩子稳稳接住,定睛一看一个是距离牛最近的少女,一个是距离牛最远的俊朗少年。

    远方听见声音:“大家快跑,我家恶来发狂了!!”言罢就见两牛相对冲锋,眼看斗上,健硕男子心中有数,道:“二牛都是牛中勇士,见面相斗自身正常,可是这牛乃务农之本,若是伤了两家农人都不好办”二牛奔驰相撞有开山摧石之力,怎可阻拦,却见这男子身手奇快,反超二牛,站在中间,旁人心念,这大好青年就要被这巨兽撞扁,都不忍凝看,未有那执扇少年十分泰然,二牛蹄声愈来愈额,大有地动山摇之感,却怎想,震感立即除,安静一片,路旁行人皆鼓起掌来,原来那健硕男子站在中间,各伸一臂,猛然按住连边巨牛头部,竟然让这二牛不能前进半步,且男子神态自若,而那二牛用力用的青筋暴起,却见着男子一手攥住一头牛角,用力一掰,就将两牛掀翻在地,此等神力着实让人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少年道:“大哥好力气,小弟佩服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哪里哪里!不过是对付两头牛。”壮汉拍拍手,气定神闲,大气都不喘一下。

    少女见了心中亦是惊愕,但是又装作无视,看看那小牧童甚是可爱,摸摸他的头道:“下次可要小心。”说罢拿出糖来给了孩子。

    三人见得混乱值得安顿好了牧童和牛,方才出发。

    那健硕男子他姓呼延,名午,字端阳,是开国名将呼延赞之后,水泊梁山呼延灼之孙,他的祖父和父亲相继在对战金人的战役中阵亡,家中只有一位母亲,朝廷感念其功勋特意让呼延午承袭了祖父官职,他也知学无止境,于是便去了当代大儒朱熹奉朝廷之命建立的太学院读书。

    在太学院是临安最有盛名的书院,读书的人分两类,一类是膏粱子弟家中要么是大官,要么是巨商,培养出来的人才将来也多半是国家栋梁;还有一类是忠良遗孤,家中无父无母,只有朝廷救济才行,朝廷为了感念他们先人的功绩开办学堂培养他们,这些遗孤读书一半是为了自己,一半是为了朝廷。三人之中除了呼延午,其余两个显然就是后者。

    那个俊朗少年名叫林升,字云友,不知是谁的遗孤,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林升,因为是孤儿,遭到冷眼也属正常,索性天养活,于是便豁达开朗,虽然身无长物但是不失为君子。

    思思姑娘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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